独居记,也许是一种心甘情愿的寂寞。

独居记,也许是一种心甘情愿的寂寞。
遇见了很多人,她想爱的,想爱她的;她想拥抱的,愿意拥抱她的;只是时间太作怪,无论多少爱都随着时间流逝,永远填不满她空虚又饱满的内心。
『一、也许刻骨铭心的思念就是没有想念。』
【很久没有见过的人,为什么他的音容笑貌还是会清楚地浮现在眼前。】
她的失眠史已有五年之久,吸烟史三年,和锦年分手的时间与吸烟史一样长久,那个点着香烟在她眼前吞云吐雾的男人,是她心中的黑白画映,他的轮廓,他的容颜,还有他并不强壮却热和的怀抱。
乔恩从噩梦中醒来时,整个房间还浸泡在黑夜之中,她揉着眼拿起手机,按一下按钮,刺眼的屏幕上显示着时间3:59。差一分钟就是凌晨四点,也就是说她才睡着一个小时多一点。
白色斑驳的墙壁在黑夜中微微发光,她看见了床头三年前的贴的墙画,一颗鲜红的桃心,上面遍布着伤痕,是她在无数次挣扎时用手抓的,忽然之间泪流满面,毫无预示的,内心连一点疼痛也没有,就那么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她已经不记得在这间小屋子住了多久了,似乎打从锦年离开之后她就一直独自蜷在这个小世界里,哪怕这间小屋子在她最落魄时亦要低头祈求才能保全。
锦年养的猫已经死了一年多了,那一年的冬天她在夜半忽然看见锦年忧伤的眼眸,一阵揪心的疼痛之后,便将他爱的那只猫赶到了门外。第二天,它死在了窗外,闭着它的双眼,全身僵硬的躺在雪地中。
乔恩抱着它哭了很久,她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中午时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云生,那个总是与她肉体纠缠的男人,他有一双酷似锦年的眼珠,清澈,笑起来足够单纯。
她光着身子从浴室里跑出来,对着电话那头的男人甜甜的叫着亲爱的,试图让这一切看起来公道。
就像她一直说服自己,云生不是代替品,而是自己莫名其妙喜欢上的男人,他并没有任何一点与锦年相似的地方,哪怕一点点也没有。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轻快的说着感动人心的甜言蜜语,邀她一起吃晚餐。
她转头看着窗外的艳阳,懒懒的不想出门,只得开口答应,又给了自己一个不吃午餐的借口。
傍晚时,乔恩挑了一件锦年曾经给她买的白色衬衣,搭上破旧的牛仔裤,随便踩上一双人字拖,披着长发便冲下楼扑进云生的怀里。
云生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轻轻地吻印上她的额头,乔恩抬眸看着他满眼的宠溺,眼前出现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容,那是一个让她熟悉到他的每一根发丝都记得的男人。
踮起脚轻吻云生的嘴唇,她笑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勾起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唠唠叨叨的数落着所见过的人和事,一刻都不肯安静下来。
她似乎就是这样的人,总是烦琐的说着别人的事,可是说上一天也没有一件事是与她有关的。云生不是没有不满,只是再多的不满一遇上她那满是笑意的双眼便被打得魂飞魄散。
乔恩的手腕上带着一串手镯,从手腕延续到半个小手臂,她从不肯摘下来,无论是洗澡还是***时,她都带着这一串手镯,片刻不离。
云生带她往吃她最爱的香草冰淇淋,她伸出舌尖轻轻舔掉融化的冰淇淋的样子容貌,那一脸满足的样子容貌,让他打从心底慢慢地洋溢着幸福。
她的手机忽然响起,不是以往那可爱俏皮的铃声,而是一段段忧伤的旋律,略显稚嫩的嗓音轻轻的唱着“你留下小熊布娃娃,却把我的心带走了,你真的不会回来吗?不会再和我说声Sayounala。”
乔恩微微的愣了一下,将手中的冰淇淋塞到云生手里,迅速的从背包中拿出手机,手机随着铃声响起微微的颤抖,乔恩的全身也颤抖着,他凑过头往看,屏幕上显示着“锦年生日”四个简单明了的字。
有一丝不快从心底擦过,他是从未听过乔恩提起他,只是乔恩的反应让他做不到坦然。当他再抬头时,对上的却是一张挂满泪水的脸,那一向欢喜的容颜瞬间憔悴苍老,清澈见底的眼珠,霎那破碎,空洞得像个木偶。
感受到被拥进热和的怀抱,乔恩短暂的狼狈被她迅速收拾好,再扬起脸时,便是一脸笑脸。
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够好,就像只要不看见“锦年”两个字就可以一直云淡风轻的生活下往一样。只是她不是云生,她看不见自己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也看不到自己逞强撑起的笑脸渗出多少苦涩。
『二、我谁都想要,唯独你,矛盾的想拥有亦想放弃。』
【唯一让你无可取代的方法,就是将任何有可能取代你的人都驱逐出境。】
她和云生分手了,也许并不算分手,究竟两人都从未确定过除肉体外的其他关系。
她在锦年生日的那个夜里与云生疯狂的***,关上了灯,任由眼泪在脸上肆侵,仰着头努力地在云生的身体上起伏,她能感受到云生心疼的眼神,也明白只要她想停止云生就不会再逼她做任何事。
只是她无法停止,不想停止,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能比***更让她感到快乐,那么真实极致的快乐。
内心的疼痛和肉体上的欢乐让她无法忍受,她却停不下来。
一切都是徒劳,试图想用肉体的欢乐驱逐内心的痛楚,这不过是徒劳,只不过她不明白。她以为这是简单的,就像头痛时与云生缠绵就可以暂且忘记头痛一样。
在第二天她就删掉了云生的联系方式,请房东转告云生她已经搬家,换掉了电话和MSN,就连博客也上锁不让他进进。
并不是不爱,而是在她伏在他怀中哭泣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爱着这个原本只是个替换的男人,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乔恩第二次觉得自己是无耻的,第一次是在她忍着心疼对锦年说分手的时候。
她想,我就是个***吧,那么喜欢看深爱自己的人为自己而心疼挣扎的样子。
她无法容忍任何人在爱情里霸占她心中的地位超越锦年,她喜爱自己对相交已久的友人说“我最爱的人一直是锦年罢了。”那骄傲的神情。就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在与云生断尽联系的一整个星期,她逐日清晨天不亮起来跑步,跑完步喝一碗粥,再匆匆忙忙的回家洗澡换衣服上班。放工后穿着高跟鞋沿着街边种着杜鹃的花坛步行回家,途经街头那个卖烤番薯的老人时,买上一个烤番薯,再提上一瓶苏打红茶。坐在门路上小心翼翼的享用她爱的食品。
街角的甜品店一直开到夜深,偶然她从酒吧回家,会被那闪烁的灯箱刺伤眼,她仍然记得这家甜品店刚开门时云生讨好的带着她来吃遍各种口味的冰淇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