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砂的夏天(四)

(四)
阿姐出嫁确当天,天空飘着细雨。村里有一种流传下来的说法,说女子出嫁当天,下雨或下雪都说明这媳妇厉害,不会孝敬公婆,我觉的这说法有点可笑,假如,天公真能通人意,大概也是在为这些女子惋惜,惋惜她们或许真的不该嫁,就像阿姐一样。
喜车来了,鞭炮齐叫,车子上的彩带紧贴在车玻璃上,被雨刷扫的蔫蔫的,看起来有点讽刺。或许是由于下雨,村子并不像往常一样热闹,假如非说热闹,恐也只有二叔一家。后来,阿姐就被带走了,妈妈没有往送阿姐,她说要为这可怜的孩子‘压炕’。(压炕是个习俗,凡女子出嫁,母亲不送,就在炕头上坐着,寓意女儿从此顺意安康)我也只是把阿姐送到了车上。
吃过晚饭后,我先安置老爹睡下。后来又想起了要为阿婆送些吃的。雨还是一直下个不停,阿婆也还是站在泥巴墙边上,向远处张看着。夜,就在这哭过的天空下蔓延,蔓延成无边的黑暗……
是我们太软弱了,还是岁月太过冷漠,青春就像这个夏天里的一捧流砂,一笔一划,也终只成为白纸上淡漠的一句话:面对青春,我们终究还是太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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