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砂的夏天(三)

(三)
像是坐着溜冰车,转眼,就到了阿姐的婚期。
农村办婚嫁一半都是三天,头一天叫‘节气’,最后一天是回门。阿姐没有妈妈,结婚的一切事宜还得自己操办。就在节气的前一天晚上,我陪阿姐哭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朦朦亮的时候,阿姐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我问阿姐,怪不怪二叔。阿姐说,二叔,实在也不坏。
晚上,大家闹腾腾的吃过晚饭后,都散了。我让阿姐休息一会儿。阿姐摇头说:“不累,我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天还要用呢。”然后,又赶我回家。
我知道,阿姐很倔强,也知道她真的不想嫁。
回到家,我跟妈妈抱怨,说命运就是太不公平;说老爹太窝囊,什么事都做不了主;说二叔一家都太坏,把人家的闺女往火坑里推;说阿姐太软弱,才会被封建礼教给***;说我妈就是市侩,除了不做救世主还搞个帮凶。说我爸嘴上说把人家当闺女,背地里别人做坏事他还搭上一耙。妈骂我,说白供你上学啦,什么都不懂,一天到晚就会“偷鸡摸黑廊”(拐着弯的意思)的骂人。早知道,就把你早嫁了,省的一天到晚喳个不停。
听了妈妈的话,我忍俊不禁。过后,又想哭。我是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该为阿姐惋惜。
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碾转反侧。假如不是二叔拿老爹要挟;假如不是卖白面的小伙太没权;假如不是阿姐太孝敬……
假如……假如可以假如……

上一篇:流砂的夏天(四) 下一篇:尘缘飞往,留下一地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