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清风,我所生活的城镇

彼岸清风,我所生活的城镇
思绪化为翅膀,期盼化为风,我在这个我生活了18载的城镇里行走着。
我走过大街小巷,走过我曾经居住过的那片土地,那里早已被建起了30层高的大楼,我记得就在那里,有一口井,小时候我经常喝那口井里的水,微带着甜意的井水伴随着我过了8年,每年夏天,井四周的居民都会将西瓜沉下往,再取上来的时候西瓜已经是冰冷的了。
我记得那幢高楼原先的位置是一棵生长了50年的枣树,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大人们每年都会从枣树上摘下熟透了的红燥,甜甜带着青草的味道让我至今都很想念。
我已经记不清若干年前街道的样子容貌了,而现在,这个城镇的变化早已翻天覆地,30层高的大楼随处可见,城镇的中心被建成了步行街,类似于北京的王府井那样的街道,纵横一千米的街道天天都很热闹,甚至也吸引了外国人,各种专卖店也在步行街上陆续开了起来,步行街的尽头被造了一座音乐喷泉,甚至摆放了一座巨大的激光竖琴在那里,各种霓虹灯在那个有着音乐喷泉的广场上闪烁着。而紧连着广场的,是各种大型超市。如今正在建设的,是一座面积1万平方米的24小时开放的东方不夜城。
我对这样的城镇产生了陌生的感觉,学校里的假期是一个月放一次,每次我在假期里行走于这个我生活了很多年的城镇的时候我都会发现新的建筑,甚至有一次,我在新的建筑群里迷了路,不得以询问一位老大爷书城怎么走,而那位老大爷也笑眯眯的告诉我,小姑娘书城只要从这里向东走到尽头转个弯就到了哦。那个时候我感到很沮丧,这是我的家乡啊,我居然连自己的家乡的路都不认得。看着那些在一个月里悄然建起的巨大建筑物我恨不得丢一堆炸弹往炸个愉快。
城镇的变化终于越来越大,终于让我讨厌起来,那些外地的开发商带着资金来这里建住房区,在一年内地价从1000块一个平方上涨到了2800块一个平方,很多家庭为此尽看,那些屋子被拆被赶出来的家庭,那些流着泪看着祖上传下的屋子被推倒的白发苍苍的老人们,我恨那些开发商,他们拼命的抬高屋子的价钱,他们拼命的压榨着城镇上的所有人的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至少我能够住在崭新的屋子里,在很漂亮的小区里牵着狗散步,在装着空调的屋子里上着网,看动画片听音乐,至少我家能在4年内将买屋子的贷款还清。
模糊中我总是回想起10年前的城镇,至少那个时候每个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有着笑脸,生活虽不富裕但能够天天都笑着。但一切终究是再也回不到10年前了。
我走过街道,走到姜堰的教堂前,几年前第一眼见到那座***教教堂的时候我的灵魂就在蠢蠢欲动,我忍受着灵魂的悸动和焚烧,走了进往,那些整洁的数不清的一排一排的玄色的坐椅如同朝拜一样的面对着最前放的高起的石头座基上的十字形雕塑。我想我是爱上这个地方了,阳光从四周的无色玻璃里照耀过来,我在刺痛里眯起眼睛,我在这里闻到了悲伤和幸福的味道。
自高一开始,我在每周仅有的三个小时假期里都会抽出一个小时呆在这个令我沉迷的教堂里,我坐在中间的一排坐椅上,静静的听着MP3里的音乐静静的看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有一天,会有新人在这里结婚,教士会在那十字雕塑下很微笑的问着那对新人你愿意吗你愿意吗。而新娘身穿雪白的婚纱说着我愿意,众目所看中那对年轻好看的男女彼此交换了戒指彼此亲吻。
有一天,教士会庄重的面对着死往亲人的人们念着祈祷词,郑重的把手放在悲伤的人们的额头上,为人们祷告着。
有一天,整个教堂都坐满了人,我在人群中注视着那个教士,教士拿着一本圣经诵读着,讲解着,那一瞬间我模糊着迷失了自己,我是谁,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有一天,教士仔细的为那些老奶奶老爷爷微笑着说着很多的关于圣经里的故事。
我在这个教堂里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我仿佛局外人一样的看着所有人的笑脸与眼泪,我在这里经历了无数次喜悦与悲伤的洗礼,我渐渐的开始成熟 教堂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
我记得这个城市的一切。***高楼原先是******的草地,我会躺在柔软的草上贪婪的嗅着空气的香看着天空的星星沉沉睡往。
我记得,我都记得,这些曾经在我记忆中留下热和的地方。
我在这个城镇里遇见了很多人很多事。
比如,菜市场外的那位卖早点的大妈,每次往买豆浆和凉团的时候她都会多送我一个冲我笑着点点头,作为我经常往那里买早点的回礼,从1999年到2004年,天天早晨我都会往她那里。
比如,书店的那位老板娘,每次她都会替我留下好几份杂志。
………
我遇见了好多的人,我在他们的记忆中不断的出现,给他们留下悲伤或热和的回忆,我途经了他们的人生,从他们的记忆中穿过,而他们也在我记忆中留下了回忆,那些温柔的话语,那双明亮璀璨若星辰的眼睛,那缕垂在耳边凌乱的发丝,那手掌相握时传递过来的灼热。我们大家都是彼此的引路人,偶然在人生的路上碰到,错开,走向不同的岔道,从此再无交集。
我碰到了好多的事。
比如,很小的时候我在重症监控病房里亲眼看见那个婴儿的死往时那对年轻父母的哭泣声,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也会死掉。
我对这个城镇的过往有着太多的依恋,曾经,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青草和土壤的味道,和善的居民们彼此微笑着,热情的小贩向途经的人们打着招呼,曾经,有太多的曾经消失了,不复存在了。
而我面对着这样布满着时尚气味的城镇措手无策,不,应该说是城市,而不是城镇了,早已蜕变成城市的城镇散发着年轻和热情。
有一天,城市里最大的娱乐广场上播放着劲舞团里的歌曲,那首节奏很快的花火,整整一个广场的中年妇女和老奶奶们跳着舞,一千多个或许年过四十或许年过半百的女性们奋力的扭动腰肢踢踢腿伸伸胳膊,动作整洁划一,比起年轻人来也尽不逊色,我看着那些掺杂在人群中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也笑脸满面的跳着类似于街舞的激烈连贯的动作时,我的眼角一阵抽搐——那些老奶奶,不怕闪了腰吗?
而随着天我第一次看到中年妇女们和老奶奶们火热的舞蹈后,城市的很多地方都掀起了舞蹈狂热,各种大型超市,娱乐城的门前,一片片一群群的都是舞蹈的上了年纪的女性们,不同的地方一同播放着那首劲舞团的歌曲,无数的女性们舞蹈着,我被这带动全市的舞蹈狂热给恐惧到了,甚至那些老奶奶中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而随之而来的是医院里的骨科里多了很多腰部扭伤挫伤的老奶奶们,但这丝毫没有阻止老奶奶们加进舞蹈行列的热情,她们前赴后继,就连我所居住的小区四周的公园里也播放起了舞曲,无数的老奶奶和中年妇女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每当7点到8点半的时候,全市的各个地方都开始疯狂了,那些舞动着的女性们。



